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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世纪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原型” 湖 北 姚 芊 如果人民不再信任我，我愿远远离去，甚至到世界的另一端。 ──威廉一世 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爆发于1566—1609年，比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爆发早近80年，是世界上第一次成功的资产阶级革命。作为世界历史上首次资产阶级革命，有其不可克服的局限性，以及后来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世界意义巨大，而往往被人们所忽视。 “尼德兰”意为低地，泛指缪司河、莱茵河和些耳德河及北海沿岸一带地势低洼的土地，相当于今天的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和法国东北的一部分。中世纪初，它曾是法兰克王国的中心。11至14世纪，被分割为大大小小的公爵国、伯爵领地和主教辖区，分别隶属于德国和法国。15世纪后，成为勃艮第公国的组成部分。后来由于王室联姻以及继承关系的演变，尼德兰落入哈布斯堡家族之手。16世纪初，尼德兰又处于西班牙统治之下。 早在16世纪以前，尼德兰已是欧洲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地理大发现进一步推动了尼德兰工商业的繁荣。北方各省城乡中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日益普遍，冲击和瓦解着封建经济基础；南方多数地区经济比较落后，封建关系依然牢固。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在尼德兰引起了一场深刻的社会大动荡——阶级结构的变动：贵族阶级开始分化，逐渐分裂为资产阶级化的新贵族和顽固保持封建关系和特权的旧贵族。 与此同时，西班牙在尼德兰的专制统治日益加强，各阶层的不满情绪普遍高涨。1556年，腓力二世（1556－1598年）继承西班牙王位，继续统治尼德兰。腓力二世派西班牙军队直接驻守尼德兰，强行剥夺尼德兰17省残存的自治权利，变本加厉地强化对尼德兰的控制。利用宗教裁判所残酷迫害新教徒，使许多卡尔文教徒和再洗礼派教徒接二连三地惨遭杀害。同时，腓力二世还大肆排挤尼德兰贵族的势力，限制尼德兰商人进入西班牙港口，取消尼德兰商人同西班牙殖民地直接进行贸易的权利，中断尼德兰同英国的贸易往来。这些灾难都使尼德兰资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对西班牙的专制统治日益不满，到16世纪60年代初，佛兰德尔、不拉奔、荷兰、安特卫普等省，先后发生了多次新教徒反抗西班牙反动统治的暴动。 正当群众性的革命行动不断高涨之时，1565年，与资产阶级利益有联系的贵族组成“贵族同盟”，威廉·奥兰治亲王、艾蒙特伯爵、霍恩伯爵是这个政治集团的核心成员。他们曾联名向总督玛格丽特递交请愿书，要求废除“血腥敕令”、撤走西班牙驻军，罢免不得人心的主教等。他们宣称，如果他们的要求得不到满足，他们就捣毁教堂，破坏圣像，暗杀神甫。但女总督当即予以拒绝。一些政府官员还咒骂他们是“乞丐”。西班牙统治者的藐视和污蔑激发了尼德兰的民族情绪，所有的尼德兰革命者和争取独立的斗士接受这一挑战，自称为“乞丐”。他们立即行动，与卡尔文教派商讨对策，同时向德国路德派诸侯和法国胡格诺派贵族寻求帮助。这时，忍无可忍的人民群众开始了革命的风暴。1566年8月11日，在人民宗教法庭的鼓动下，佛兰德尔的一些工业城市中的手工工场工人和城市贫民首先发动起义。斗争的锋芒直指天主教会。起义者手持斧头、木棍、铁锤和绳子直冲教堂和修道院，捣毁圣像、圣骨之类的所谓“圣物”以及其他宗教仪式用品，没收教会财物，焚烧债券和地契。这次革命行动，历史上称之为“破坏圣像起义”，由此点燃了尼德兰独立运动的火焰，揭开了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的序幕。  这种情势下，威廉·奥兰治亲王斩断了与西班牙王室的丝丝情结，放弃了显贵的身份、优裕的生活，毅然加入到血浓于水的尼德兰民众一方。他散尽家财组织雇佣军，屡败屡战，却始终不放弃，在尼德兰人民心中他是公认的全国抵抗力量领袖。在由破产的尼德兰平民组成“海上乞丐”和“森林乞丐”游击队的支持下，威廉·奥兰治亲王很好地诠释了“坚持就是胜利”这个真理，在他的领导下经过的十余年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在军队的数量、编制和统一领导方面均逊色于对手西班牙的前提下，于1581年7月26日，在海牙召集乌特勒支同盟各省代表大会，宣布废黜腓力二世，正式脱离西班牙而独立，成立联省共和国，简称荷兰共和国。威廉·奥兰治亲王被选为首任执政。1584年，尼德兰各省正式宣布在7月12日拥戴威廉·奥兰治亲王为尼德兰国王。就在加冕前两天，他被西班牙间谍刺死，其子莫利斯·奥兰治被推为“民族委员会”主席和联省军总指挥。西班牙对联省共和国采取拒不承认的政策。由于尼德兰人民的坚决斗争、联省共和国在外交上取得了英、法的支持。1588年，西班牙“无敌舰队”被英军击溃；1589年开始的干涉法国的胡格诺战争又惨败，元气大伤。西班牙扑灭尼德兰革命已不可能，遂于1609年4月9日同荷兰缔结为期12年的休战协定，事实上承认了共和国独立，也宣告了世界历史上第一次资产阶级革命的成功。1648年的《威斯特发里亚和约》中，荷兰共和国正式获得国际承认。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具有鲜明的民族解放斗争性质，是世界上第一次成功的资产阶级革命。它以卡尔文教为旗帜，以民族独立和发展资本主义为主要内容，在新贵族和资产阶级领导下，广大人民群众经过长期武装斗争，推翻了西班牙在尼德兰的专制统治，在北方建立了欧洲第一个资产阶级共和国——荷兰共和国，赢得了民族独立和宗教信仰的自由，解放了生产力，为荷兰资本主义的发展开辟了广阔道路。虽然在欧洲还普遍处于封建专制统治的时期，但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的成功沉重打击了欧洲主要封建反动堡垒——西班牙和罗马天主教会，为各国资产阶级搬开了前进道路上的第一个绊脚石，有利地推动了欧洲反封建和反西班牙霸权的斗争，表明资产阶级革命的时代已经到来，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作为世界历史上第一次资产阶级革命，尼德兰革命仍有其不可克服的局限性。资产阶级和新贵族结成同盟，领导了这次革命。但是，由于尼德兰的资产阶级主要是商业资产阶级，他们与封建制度和国外市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政治上不够成熟。在与封建专制主义的斗争中，资产阶级不是与农民和市民建立联盟，而是与封建贵族结盟，这就注定了革命不可能坚决、彻底，只能是向封建主义倒退。革命只在北方取得胜利，南方失败，革命后建立的共和国政权完全落在大资产阶级和贵族寡头手中，所以它不可能是一个民主政权。它没有触动封建土地所有制问题，保留有较多的封建残余。虽然荷兰获得独立后，在17世纪中期迅速崛起，凭借“东印度公司、阿姆斯特丹银行和一支强大的商船队”这三大支柱，使荷兰成为东方贸易的霸主、欧洲金融的中心和世界性的“海上马车夫”。但这种以商业资本为动力的迅速发展为时不长，17世纪下半期即开始衰落。故而，尼德兰革命不可能与以工业资本为动力的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同日而语，甚至被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巨大光环所遮蔽。 尽管如此，尼德兰资产阶级革命仍以其作为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先导而载入史册，从而揭开了轰轰烈烈资产阶级革命的序幕。马克思对此给予应有评价，称它是17世纪英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原型”。 作者简介：姚芊，湖北省宜昌市第二十四中学历史教师，热爱历史学科，自参加工作以来，一直从事初高中历史教学。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