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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先生 人大附中西山学校 初二（1）班 游惠雯 而已先生是不带书包而穿校服的唯一的人。他身材高大；青白脸色，因困倦而半睁着的睡眼时常夹杂着血丝；一部乱蓬蓬的鸡窝般的头发；穿的虽然是校服，可是又脏又破，似乎从买来就没有洗过，也没有补过。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而已罢了，教人半信不信的。因为他总是说而已罢了这些搪塞话，别人就替他取个绰号叫“而已先生”。叫着叫着，就忘了他大名是什么了，于是“而已先生”叫的更响了。 而已先生一进班，所有班里的同学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而已先生，你黑眼圈又重了！”他不回答，对班里说：“求两张学案，一本语文书。”便排出九袋薯片。他们又故意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抄了人家的统练试卷了！” 而已先生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青白？我前天亲眼看见你偷看‘考神’卷子，让老师逮了个正着，站着罚。” 而已先生便铁青了脸，细密的汗珠滴滴渗出，争辩到：“借鉴不能算抄……借鉴！……借鉴而已，借鉴而已！”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自古文章一大抄”，什么“罢了罢了”之类，引着大家都哄笑起来，教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同学们背地里谈论，而已先生原来学习很好，上课认真极了，但终于坠于游戏的海洋中，又不会控制；于是越学越差，弄到上课也睡觉了…… 而已先生睡了半节课，铁青的脸色渐渐复了原，倦怠也少了，于是在课桌下又偷偷摸摸作了些“小动作”。下了课，同桌便问道：“而已先生,你当真数学考过满分么？” 而已先生望着他同桌，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便接着问：“你怎的数学现在还挂科呢？”而已先生立刻显出忐忑的样子，低头摆弄手指，嘴里说些话；这回可全是而已罢了之类，没有真的了。教室内外又充斥着快活的空气了。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班长是绝不责备的。而且班长见了而已先生也偶尔这样问他，引人发笑。而已先生知道不能和那些人谈天，便只好向我们这些所谓的“书呆子”说话。有一次他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你玩过X游戏的Y关吗？” 我略略点一点头。“玩过啊……我便考一考你。这一关有四种通法你知道么？”我想，考试永远挂科的人，也配考我吗？便侧过脸去，不再理会。而已先生等了许久，很恳切地说道：“不知道罢？……我教你，记着！连这都不会，那真成书呆子了！”他傻笑了一阵，用长指甲敲打着手机键盘。见我看都不看一眼，便长叹一声，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正当我在办公室统计作业时，听老师“感叹”一声：“XXX（指而已先生）还缺十九次作业呢！”期末考试前，班主任在教室前又说：“XXX同学还缺十九次成绩呢！”可是而已先生已经不见人影了。于是暑假前老师没有提，再到开学也没有看见他。 直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而已先生的确被开除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