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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 择 人大附中西山学校 初三（1）班 曾天同 我刚到乡下的奶奶家没几天，热闹的电脑桌前就没有了围观的小孩，脏乱的鸡群前少了喂食的大人，就连门前的河水也停止了昔日的欢闹声，山上的竹子也似乎弯下了腰——我的大伯去世了。 听大人们说，大伯早已患了严重的肺病，本来便时日不多了。虽然我的河南老家几年也难得回去一次，但却始终想不到我见他的第一面就是最后一面。大伯安详地躺在堂厅中央的草席上，昏暗的烛光映出了大人们满面泪水的脸颊，在一片哭天抢地声中，我却选择了沉默——不是因为无情，而是当我试着伤心时竟发现我对这个“素不相识”的亲人没有一丝情感。 大伯出葬的那天，山上的积雪仍未融化，混合着泥土后显得有些血红。爸爸拉着我的手走在队伍的最后，缓缓向我讲述这位去世老人一生坎坷的境遇以及他的选择。 “你大伯大我十多岁，患的病是肺功能衰竭。”爸爸望着队伍前方随风摇摆的旗帜，带我熟练翻过一个山沟，“他本来完全可以不死的。” “你大哥要上学，你大姐要找工作，而你大伯却穷的很，无力养起他们俩。”爸爸如禅定的松一般平静地说，“你的兄弟姐妹也大多是这种情况，他们大多都选择了留在农村务农一辈子，但是——”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山上的哭声也越发响亮了，“你大伯要让他们俩有出息，要让他们离开农村。最后他选择了这里环境最差的煤窑。” 那煤窑我是见过的，几十米内草木不生，洞口总有散不开的烟雾。我了解到大伯在这里一干就是几十年，冒的风险虽大，得的回报也多：大哥念完了大学，长成了众兄弟中最高的一个；大姐则在温州找了份稳定的工作。这段时间大伯虽出过几次小事故，却也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就在大家以为他能安享晚年之时，一张肺部X光片却摧毁了他整个家庭的愿望：他的肺里已充斥了密密麻麻的粉尘。这是煤矿工人常见的职业病，但像他这么严重的却是十分罕见。仔细检查后，医生遗憾地得出结论：发现过晚，无药可救！ 据说后来大伯每天仍是笑呵呵的，享受着一儿一女满怀悔恨的关照，但他的呼吸却越发困难了。终于，在我回到奶奶家的第三天，他走到了他所选择的路的终点。 大伯的故事讲完，我心里的难过已被激发至顶点。为了儿女的幸福而身冒奇险，这深沉的父爱让我佩服；牺牲自己而成全别人，这果断的选择令人感动！ 棺材已埋好，在大伯崭新的墓碑前，我没有选择沉默，而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个长头。为自己所关爱的人献出生命，为他们的幸福而放弃自己的幸福，能做出这种选择的人定将一生无悔，他做出的选择也必将另别人动容。 (责任编辑：admin) |